Tuesday, February 28, 2006

“惨淡经营”并不“惨”

近日,《大都会》的标题打着“食客避食鸡,生意大跌,鸡饭档惨淡经营”,显然的编辑将“惨淡经营”理解成“经营得不理想”。其实“惨淡经营”不是指“经营得不理想”,它真正的意思是“尽心尽力从事某种行业”。我们会对“惨淡经营”产生误解是因为我们常用“惨淡” 来形容“生意的萧条”,例如“生意惨淡”。
“惨淡经营”是成语,因此我们不能从字面上去理解它的意思。“惨淡经营”出自古代论画的术语,是绘画六法之一的“经营位置”。它的意思是“作画作画时,先用浅淡颜色勾勒轮廓,并认真构思,经营摆布好画中各个部分的位置”。唐朝大诗人杜甫《丹青引赠曹将军霸》里的“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澹经营中”便是这个意思。后来,“惨淡经营”被引申为“创作的苦心构思”,例如宋朝的辛弃疾在《鹧鸪天》中便有这么一句:“花余歌舞欢娱外,诗在惨淡经营中”。
现在 “惨淡经营”多用指“苦心谋划并从事某项行业”。《现代汉语规范词典》把“惨淡经营”的解释为“尽心竭力某种事业”。针对“惨淡经营”《现代汉语规范词典》还给了这样的例句:这所学校经几任校长的惨淡经营后,才有了今天。由此可见,“惨淡经营”其实“一点也不惨”。

Monday, February 20, 2006

谈量词的运用

在华文里,量词是属于使用频率相当高的词类。粗略地估计,我们目前常用的量词有五六百个。在我们日常交际中,量词的使用是非常普遍的,例如:“我校来了四位新老师”“我家附近开了一家百货公司”“我养了三只小猫”等。
依华文的习惯,名词或动词与量词的搭配都有一定的要求,例如:“一只老虎、一头牛和一匹马”同样是四条腿动物,但是使用的量词却不一样。如果我们没有仔细去分辨,便会误用了一些量词。例如我们常将“名”和“位”的用法弄错。“名”和“位”都是用来计量人的单位,但是在感情色彩上,这两个词的是有所差别的,“名”是属于中性词,能够用来计量正面人物,也能够用来计量反面人物,我们可以说“一名老师”“一名医生”;我们也可以说“一名匪徒”“一名小偷”。“位”是褒义词,只可以用来计量正面人物,如“一位老师”“一位伟人”,我们不能说“一位匪徒”“一位小偷”等。此外,“名”也不能用来计量有亲属关系的人,例如我们不能说“一名表哥”“两名堂姐”。
再如“间”和“所”的用法。“间”和“所”都是计量房屋的单位,但是“间”和“所”的词义大小有所不同。“间”是计量房屋的最小单位,“间”指的面积比“所”小。例如:这一所学校有二十间教室。此外,“间”多指建筑物本身,只修饰房屋; “所”则指某些企业、事业单位,还包括房屋建筑和人员。我们可以说“一所学校“一所银行”“一所酒楼”,但是不能说“一间学校““一间银行”“一间酒楼”。
有鉴于量词是使用频率颇高的词类,我们使用时要小心谨慎。如果量词运用得恰当,将使语言的表达更为准确,语意更具体和形象。反之,如果运用不恰当的量词,将造成语义含糊,甚至褒贬适当,闹出笑话。

Wednesday, February 15, 2006

语言与文化

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是密切的,人对世界、自身的了解、探究到理解,语言扮演着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一个人是按照他学习的第一语言来认识世界,比方一个以华语为第一语言的小孩,对母亲或父亲的亲兄弟称呼便有“舅舅”“伯伯”和“叔叔”之分。母系和父系的称谓都非常清楚的,但是对一个从小以英语为第一语言的小孩来说,对母亲或父亲的兄弟一律称为“uncle”。
每一种语言都有其独特的特征,语言是文化的符号,建构起来的文化世界基本上都储存在语言之中。[1]因此,语言反映着一个民族的文化图景,对世界的认识。比如,对光谱的感知,每个人应该是相差不远的,但是每个语言对光谱的切分却有所不同。汉语讲光谱分为7个颜色,英语则将光谱切分为6个颜色。语义学家 Berlin 和Key 在《表示颜色的基本词》(Basic Colour Term)里对将近一百种语言做了比较和研究,他们发现到不同语言对分割光谱颜色的方式都有所不同。著名语言学家申小龙便曾这样说过:“人按照他所学的母语形式来接受世界。这种形式决定了他的思维、感情、知觉意识和无意识的格局。”
语言和一个民族的生活环境、习惯和文化是分不开的。一个民族的语言也反映了有关民族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生活在冰天雪地的爱斯基摩人对雪的敏感度比生活在热带的我们来得高,因此爱斯基摩语里便有15名词来表示不同形态或下落在不同地方的雪。华人是以食为天的民族,因此在华文里和烹饪有关的词语便有很多,如煮、烤、烧、炒、熏、炖、焖、蒸、煎、烘、熬……等。从文字里,我们便可以看出华人的饮食文化。
研究文化语言学的醒福义在谈到语言是文化的符号,文化是语言的管轨。好比镜子和影集,不同民族的语言反映和记录了不同民族特定的文化风貌。”由此可见,一个民族要认识自己的文化,就要了解自己的语言。民族的语言就像一把开启民族文化的钥匙。

[1] 邢福义,《文化语言学》,湖北教育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