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23, 2008

伤 ∙ 城

我不曾有过这么的感觉,当一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急着想逃离。

我望了望周围,四周种有翠绿的树木。这里阳光普照,树木青翠,偶尔传来鸟鸣声,一切显得平静而安详。那几块有些褪色的草皮,曾经是孩子们的嬉戏的天地。四栋有些破旧的建筑,曾经传出学生们琅琅的读书声,老师曾在这里孜孜不倦地教导国家未来的栋梁。

凉风习习地吹来,这里看起来是那么地祥和,有谁想到它给这片土地的人民带来难以忘却的伤痛。我踏入第一间教室(我想应该还可以称它为教室),教室里没有桌椅,没有黑板,只有一张生锈的铁床、拷问工具和那锈迹斑驳的连环脚镣依然搁在床上。“你仔细看地上。”我的身后传来嘟嘟车司机的声音,我没有想到那个带我们来的嘟嘟车司机跟着我们进入这座博物馆,他指着地上深褐色的污迹说:“这便是以前被虐待者流的血。”如果不是他的提醒,我没有想到这污迹竟然是血迹。我看着地上变了色的血迹,仿佛在提醒人们不要忘记曾经有许多无辜的人在这里受过的伤害。

我站在教室门外,听他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诉说,“在红色高棉统治的时候,我们这里共有两百万人被杀,差不多是当时人口的三分之一。这里是当时最大的拘禁与拷打中心,单单在这里就囚禁了约十七万名知识分子、小孩和妇人,每天被折磨死的人不计其数。当时我只有十五岁,家里的人一天一天地减少,家人被捉进来后,就没有回来过。村子里的人说,行刑者为了节省子弹,一般都是用棍棒把无辜的受难者打死或者用锄头将头颅铲断。要杀小孩,那更容易了,他们就直接倒提孩子的双腿,活活摔死在大树上。1979年时,越南的军队攻入金边,这座集中营只剩下14具尸体和7名幸存者。”他用平淡的语气来诉说惨痛的遭遇,他那神色自若的神情就像是细说别人的故事,我无法从他平淡的语气捕捉那悲伤的情绪。

“那时候我也被抓了进来,被捉进来的时候,我不敢想象是否有机会逃出去,直到一天,我和另一个囚犯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逃走,只记得我拼命往前跑,拼命往前跑,听到身后传来阵阵的枪声,我根本不敢回头望。那时候能够活下来是幸福又折磨的事。”我望着瘦弱的他,企图拼出当年的画面,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叫九死一生。

看着一间又一间被隔成不同等级的囚室,我感到不寒而栗。这里最窄的囚室只有区区的几十公分宽,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只能日夜站着等待死亡。在狭窄的空间里,蹲着也没有空间,(我想,在这里囚犯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每间囚室的墙壁上还保留着当年写上去的数字,这些数字虽然代表不同的生命,但是他们的生命却以相近的方式在这里终结。

从窗口望出去,我看到窗外一栋一栋的教室,还有一个操场,当年这所学校应该是设备相当不错的中学,只可惜美好的一切被权力狂妄者给毁了。当疑心成了魔鬼侵蚀了一个人的思想,他就成了死神的代言人,主宰着许多人的生存权力。在这里生命毫无意义,明天没有希望;在这里生命就像蚂蚁,总不经意被人捻死。

“波尔布特在执政的短短3年8个月零21天里,进行了9次大清洗,最初是要铲除旧政权的官员和军人,接着屠刀指向与自己政见相异战友,后来是知识分子、商人、僧侣,当杀人成瘾时,最后连手无寸铁的老人、妇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嘟嘟车司机的话总就像幽魂般在我的耳边回荡。

我来到一间教室,里头陈列的是一排排人物脸部特写照片,从白发斑斑的老太太到还来不及看清这世界的婴孩。这些照片多拍摄于即将行刑前(当摄影师拍摄这些照片的时候,他会有怎么样的心情?他可是为他们留下最后的纪念。)走在这陈列的照片旁,总是感到有一双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仿佛在追问前来参观博物馆的我,为什么他们的生命就如此结束了。望着那些照片,我不能忘记的是那些带有恐惧而愤怒的眼神。那些眼神是那么地无助,那么地无奈。另一间教室展示的则是有人拍摄到的受害者灵异照片,照片上可以看到一些“幽灵”用迷惑、伤感、茫然地望向前方,是不甘心?还是愤愤不平?是不明白人生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束?还是遗憾人生没有机会选择?

最后,我来到一间有个极大的金刚铃的教室。据说,这金刚铃作用是要镇压这里的冤魂,但是这金刚铃是否镇压得了这里的冤屈呢?
走出了博物馆,嘟嘟车司机问我是否还有兴趣到杀人场参观,我摇了摇头,我无法得知自己看到杀人场,心里是否能够承受另一个冲击。如果不是博物馆保留1979年新政权进入这座监狱的原来面貌;如果不是有刑具为证,还有那一张一张粗糙且真实的像片和大玻璃柜里陈列着堆积起来的受害者骷髅和衣物。我会幻觉地以为听到嘟嘟车司机所描述的一切,只不过是一部电影的情节。

走进这座城市,目睹她曾经受过的伤痕,生命在这里显得特别的可贵。

Tuesday, November 18, 2008

如果,小王子……

小王子,在离开你的星球之前,你会做些什么事情?买一个最坚固的玻璃罩将玫瑰盖着,不让羊将它吃掉?离开后,你会担心玫瑰会被羊吃掉?还是会被老虎吃掉(你的星球会有老虎吗?),你会感到些许的不安吗? 感到不安之后,你又会做些什么事情来消除心中的不安呢?你会不会在离开之前,用钢丝或者铁丝网将玫瑰围起来(不是将玫瑰囚禁)呢?那是一朵娇艳的玫瑰,你这么不会没有防备的心呢?

(不安,就必须用最坚固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吗?甚至以囚禁的方式来保护它。你们常说这里治安不好,人心败坏,于是,锁成了你们保护安乐窝唯一的方法。你们用了一个又一个锁,把自己的安乐窝套上,仿佛也将自己的心锁上,你们渐渐地不再相信陌生人,不再轻易地伸出友谊之手。你们也逐渐把爱在心中抹去,道德观念和爱心似乎成了虚无飘渺的东西。)

如果你来到这里,看到一座盛开玫瑰的玫瑰园,园里盛开着各种颜色和品种的玫瑰,你会有什么感觉?伤心、惊讶还是感慨?(我们善于研制,我们可以研制各种颜色的玫瑰,不同品种的玫瑰。)在这里,你那朵玫瑰不再是独一无二。记得你第一次看到一座盛开的玫瑰园的,便感到非常伤心。因为你的玫瑰曾对你说过她是宇宙中一朵独一无二的花。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为你复制另一朵与你星球上一模一样的玫瑰。这样你不会害怕失去一朵玫瑰,因为你还有另一朵一模一样的玫瑰。

(我不会太在乎什么独一无二,纵使我找到一朵一模一样的玫瑰,但是这还是两朵玫瑰。只要我真心地对待和照料,这朵玫瑰在我的眼中便成了独一无二的花。其实从小你们就学会了复制,学生在考场上学会了复制答案;商人学会了复制商品;政客学会了复制计算的伎俩。你们习惯了复制再复制,因此在你们的眼中没有所谓的独一无二,纵使每一朵玫瑰都有不同之处,你们是不会察觉的。你们似乎慢慢将自己训练成事物的主宰者,你们狂想要主宰植物的品种,植物的颜色,你们似乎不会在乎改良过的玫瑰,或许已经不叫玫瑰。)

当你再次遇到聪明的狐狸,它要求你驯养他,你会答应吗?我想,你应该不会答应。毕竟单纯的你,不需要一个太聪明的朋友在你的身边,免得他会在你的身边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纠正你说过的每句错话。我常想,狐狸在你的生活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导师?指引者还是朋友?

(只有你们大人才会对朋友、对身边的人设下许多交往的条件。或许你们都有一个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的阴暗面,你们很少会真诚地面对自己的阴暗面,因此你们不愿意如狐狸般的朋友在你们的身边。或许因为缺乏安全感,因此你们害怕身边那个比你们了解自己的人。)
国王是你离开自己的星球后拜访的第一个小星球325上仅有的居民。这个国王自称自己统治所有一切,他的统治必须被受到绝对的尊敬和不容一点的忤逆。这或许是每个掌握权力者的幻想症,王者必须掌握一切,包括身边人的一举一动,甚至希望能看穿每个人脑海里每个想法。权力的欲望轻易地腐蚀了他们的思想,渐渐地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住权力。然而,你遇见的国王只是徒有虚名的王者,他根本无法控制其他的人,只因他是这个星球唯一的居民。他能做的只是不停地幻想,幻想着自己如何控制他人的言行举止,幻想着他人绝对服从他指示的一切。

(我想,就算这片国土这个国王虽然只有一个居民,国王也会要这个居民绝对服从他。国王就像你们领导者的化身,因为将自己幻想成是至高无上的,因此他希望大家能够听从他的话来处理事情,听他的话决定生活。地球上的王者要的是绝对的权力,分享权力或许是美丽的托词。)

有时,我会以为国王就是那个爱慕虚荣的人,他们两人的性格是如此的接近,爱虚荣的人居是你访问过的第二个星球所遇见的人。他坚持要大家崇拜他。爱虚荣的人对别人的意见充耳不闻,他只听见的别人对他的赞美。这和那个国王的性格可以说是一样。有时候,我会怀疑我们每个人的心理住着那个爱慕虚荣的人,有时我们对物质、对名利、对权力有着一定的追求和渴望。

(或许,人的弱点是有些相似的,就像极爱权力的国王和那爱慕虚荣的人一样。当权者需要的是掌声,更正确的来说是需要虚无的赞美声,需要人们绝对的服从。那个爱慕虚荣的人的生命补品也是赞美声和一些能让他看起来与他们不同的物质。我觉得你们许多人的身上都住着一个小小的爱慕虚荣的人。)

酒鬼是你离家后遇到的第三个人。记得当你问他为什么整天喝醉着酒,酒鬼回答说是为了忘记自己感到难为情的事,究竟什么事让他难为情呢?他给的答案是整天喝醉酒所以让他感到难为情。这似乎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们总是用一件事情来逃避同样一件事情。我们生活在这朦胧的世界里,我们开始看不清许多事情的真伪,开始分不清事情的黑白,我们选择了冷漠来逃避政治、逃避经济,逃避压力。我们也慢慢地开始不喜欢自己。

(我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对许多事情的处理,你们选择了逃避。你们似乎不愿意面对不太完美的自己。你们选择了各种方法来将自己和不完美的现实生活隔离,渐渐地,冷漠和无情成了你们的生活方式。当逃避成了你们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们逐渐面目模糊的人。)

你遇见的第四个人是一个商人,这是一个滑稽的大人。(你是永远不会明白大人世界的想法)当你遇见他时,他坐在那里为属于自己的星星计数,忙得连抬头时间都没有。他认为他拥有星星, 所以他非常富有。可是,他对星星没做过任何有益的事。我一直部明白你遇见过许多人,为什么你只是批评这个商人呢?
(其实,我会批评他因为我觉得这个人至少还有得救,他失去的是一颗心,一颗面对自己的心。其实你们的身边有很多和这个商人一样的人,你们总是在追求一些已经拥有的事物,你们盲目地在追求,追求,再追求。其实这一切已经在你们的手里,只是当你们盲目地追求的时候,你们是不会察觉的。)

后来你在地球遇见扳道工,扳道工调度着来来往往的火车,火车载运着对自已呆的地方永远不会满意的大人们(我们的身边有太多这样的人)。他同意你的观点:孩子们是唯一懂得欣赏和享受火车奔驰的美的人。或许,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会为一件小事感到开心,也会为一件小事感到伤心,但是当孩子成了大人的时候,会将曾经有过的感觉和感动遗忘。

(小孩子是人最初的天使,只有他们才看到人类最初的美。大人的世界总是被世俗的东西蒙蔽了,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孩子,现实的生活磨平了他们对生活的热情,对生命的热诚。长大后,你们丢失了很多东西,如想象、纯真、热诚,渐渐地,你们也把自己给遗忘了……)

小王子,这个世界的游戏和规则永远不是孩子能明白的。或许只有像你如小孩般的性情,才能在找到世界的美。

[ 马鸣菩萨文学奖,散文组,佳作)

Friday, November 07, 2008

手机

今早醒来,四周安静得令我感到害怕,仿佛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我怀疑耳朵出了毛病。

直到妻唤我吃早餐时,我才确定我的耳朵没有毛病。吃早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真的是太安静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我第一次如此安静地吃完早餐。周围的静谧气氛令我感到揪心,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吃了早餐,我检查了手机,整个早上它没有响过,我也没有收到任何的短信息。是不是信息接收信号出了问题?我查看了手机,接收信号非常好。我突然明白过来,不是我的耳朵有毛病,而是我的手机有毛病。我决定到手机店修理手机。

那个手机店的店员草率地检查了我的手机,然后以很不耐烦的语气对我说:“先生,你的手机根本没有问题。”

“是吗?可是整个早上它还没有响过。如果是在平日,吃一个早餐,我就会接到超过五通的电话和收到至少十个短信息,麻烦你再仔细检查一次好吗?如果我的手机出了问题,我可麻烦了。我有很多朋友的,我不想他们找不到我。”听到店员如此说,我仍然不放心,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太草率了,我只好哀求店员再次为我检查手机。如果我的手机没有坏,为什么整个早晨,它是如此地安静呢?

谁知我的话一说完,手机就响了。谢天谢地,手机真的没有坏,终于有电话找我,我赶忙接电话。原来是妻在找我,我才想起,今早匆忙地出来,没有告诉妻。但是我平日上哪儿也没有告诉妻,今天她怎么如此奇怪,会打电话来找我。

确定了手机没有问题之后,我想了想,该去什么地方,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好回家去。回到家,我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将近一个小时,我的手机还是没有响过。我再次怀疑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想,是不是应该到耳科专科去检查呢?

过了一个星期,我收到的短信息也只有寥寥的数条,噢,这些短信息还是商家发出的广告。我的手机只是偶尔响过,这些电话都是身在国外的孩子打给我。平日不常打电话给我的孩子,怎么如此有孝心给我打电话呢?他们一打电话给我不是要我看开点,就是问我有什么打算。每当孩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总是说了几句就告诉孩子我要将电话挂上。因为我担心在这时候有人找我找不到,渐渐地孩子也不给我打电话了。
我觉得耳朵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我几乎听不到手机的铃声了。我开始将手机的音量调至最大。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手机的铃声,我也仿佛变得不熟悉自己手机的电话铃声,只要听到一些声音,比如门铃、 闹钟、微波炉、洗衣机的铃声,甚至是电视传来的音乐,都会怀疑是自己的手机在响,我都会习惯地将手机掏出来看一看,看是不是有人找我,看是不是有什么短信息。我也仿佛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吃饭、 上厕所、甚至睡觉都将手机带在身边,手机就好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手机一离开我,我便会感到很惶恐不安,深怕有人会找不到我。如果出门的时候,每三五分钟,我总会摸一摸口袋,确定有将手机带上。

自从手机的铃声很少响起后,妻总是劝我不要时时刻刻将手机带在身边,根据妻的说辞是现在没有什么人会找我了。不是的,不是没有人找我,而是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为了能让我轻易地辨别出自己手机的铃声,我开始上网下载各种奇特的铃声,但是我的手机还是好像进入冬眠状态。

我告诉妻,我的耳朵毛病越来越严重了。妻决定请家庭医生为我诊断。我再三地告诉医生,我听不到手机铃声,医生替我诊断后,对我保证我的听力正常。我该相信家庭医生说的话吗?

既然医生说我的听力是绝对的正常,那么问题肯定出在我的手机,我决定出门购买新的一台手机。正当我要走出家门,我听到妻与家庭医生的对话。“什么?他患上了手机强迫症?多久了?哦,自从三月八日开始他输掉国会议席开始……”

(第十届马华文学节 : 2008年南大微型小说征文赛-入选作品)

Tuesday, November 04, 2008

排队

今天爸爸和妈妈整天在商量着东西,我好想知道他们在商量些什么,我问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在说:“大人在说话,小孩子最好不要管。”他们究竟在商量些什么事情呢?我实在太好奇了。我有了个行动,决定偷听他们在商量些什么。

吃过晚饭后,我们一家坐在客厅看电视。我又听到爸爸和妈妈在商量东西了。我于是假装在看电视,其实我是在偷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我问过了邻家的林太太,他们决定一大早就去排队。”
“需要这样早吗?”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许多人,他们都说要早一些去排队。”
“孩子的爸,照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去排队比较好?”
“你就让我想想,近来公司都在赶工,总不成要请假去排队。”
“但是,这件事也很重要啊!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不去排队,万一……”妈妈说话的语气开始有点不一样了。
“你别这样,你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爸爸妈妈为什么一直在讨论排队的问题呢?他们为什么要排队呢?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便插口问道:“妈妈,你们在讨论什么排队呢?是什么事情要排队呢?”
“慧慧,妈妈在和爸爸讨论重要的东西,小孩子不懂事,最好不要插口。”
唉,又被妈妈说了。我当然不知道他们要讨论的东西,因为妈妈爸爸都没有告诉我,我又怎会知道呢?

X X X X

这几天,我和妈妈一同上菜市,一同逛百货公司遇,到妈妈的朋友或是邻居,我常听到的是:“你们将家里的地址换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排队呢?”我感到十分的好奇,他们就没有别的话题了吗?为什么要一直谈有关排队、换地址等问题。

排队,排队,到底大人们要排队买些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令到他们排队呢?换地址,到底什么事情要换地址?

X X X X

今天,吃过晚饭后。我又听到爸爸和妈妈在讨论问题。我张大了耳朵,要听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问题。

“我听林太说,要早一点去排队才有机会。我还听到要将地址换去临近的地区才有希望,你看每个人都这样紧张,你却好像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妈妈开始提高语气。我的心也开始紧张了,我好害怕他们“开战”。

“我不是不紧张,只是现在我们是赶工的时候,要和老板请假,好像很难开口。就这样吧,我和老板商量,那天我迟两个小时到公司,为了比较‘保障’,我早就把家里的地址换到姐姐那里,毕竟姐姐的家里比较靠近那里。”

爸爸说了这个方法之后,妈妈才露出了笑容,然后说道:“我们就这样决定,你明天就去和你的老板商量,看他是否能让你迟两个小时到公司。”

听大人们谈了许多,我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情要排队,要换地址,我心中有好几百个问号,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大事排队,而且还要将家里的地址换到姑姑的家。吸引他们排队的东西是什么大礼物呢?

X X X X

那天终于到来了,一早妈妈就弄好了早餐。我草草吃完早餐就随妈妈到排队现场,哗,我们一去到那里,就看到好多人,好像是百货公司大减价一样,我看到了邻居的明华、美萍,还有玲玲,怎么他们也随着他们的爸爸和妈妈一起来排队?我还看到了电视台的记者来,他们在访问一些排队的爸爸妈妈。

这时明华也看见了我,他高兴地向我大力招手。美萍看到了我,她高兴地走过来,她还问我:慧慧,你也随妈妈来排队?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她:“美萍,你知道大人排队是为了什么吗?”当我一问完,美萍好像很惊讶地问回我:“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来排队?”听到美萍这样问我,我感到有点委屈地解释:“我问过爸爸和妈妈,他们总是说小孩子不要问这样多……”

“好吧!我告诉你吧!我们是来排队报名上学的,学校的位子不够,如果不早来排队,就没有书读。”美萍就是这样,总是以为自己懂得很多,但是我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学校的位子会不够呢?

(第十届马华文学节 : 2008年南大微型小说征文赛-入选作品)